诛网特工37号遇到阿卡姆骑士的故事。
由 @正月既望 与我共同创作。
私设阿卡姆骑士在骑士陨落后依旧存在，没有替换成反英雄红头罩。
每章皆系共同创作，目前6 7.5 8由正月既望发表。
Chapter 7
“动静可真是不小。”
雨点劈里啪啦击打窗玻璃，丝毫没有停歇的架势。窗外昏黑一团，芭芭拉凝神观察片刻，直到一阵比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将人从不可解说的和谐宁静中揪出来。她叹口气，瞄一眼门口的监控器，操作轮椅把手上的控制台将三道门锁一一解开。
没有星光的黑夜，加上大雨调味。大部分本地人已陷入沉睡，即使夜晚比从前已然安全许多。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在他们毫无防备地躺在床上时，夜晚中的英雄会一直守护着他们。在最水深火热的日子里有黑暗骑士蝙蝠侠，人们怀念韦恩先生，他的精神永在，神奇小子罗宾接替他成为新的城市传奇。
我们的罗宾划过一道道雨幕，飘然落在气愤中带点迷惑的戈登市长旁。市长展现出超高的心理素质，在经历几乎是贴着自己脸皮爆炸后仍能有条不紊地指挥警员们搜集证据，看到女婿，白了一半头发的詹姆斯这才露出疲态。
“小芭……”
“放心，她没事。”提姆草草掏出仪器分析一波爆炸现场，感叹：“嚯，真有本事，这么一辆先进装甲车炸的稀碎——没有伤亡，那家伙还挺够意思。”
“他事先把押解的警员和驾驶人员全弄下车了，怪我——”
“没关系，市长。谁能想到他能几乎完美地复制格雷森警官呢？”提姆收起仪器，若有所思。“初步鉴定爆炸物为黑市土炸药，要说是阿卡姆骑士蓄意的话，格雷森二号的装备犯不上这么差。为什么要用这种劣质的东西，威力根本不可控。”
戈登抹一把顺着镜框滑落的雨水：“好消息是莫里斯的情报没出错。骑士的大本营，除了他本人，已经被连窝端了。”
“警方损失？”
“低到离谱。那些雇佣兵只在大门口设了哨点，十余人在打牌，其他的喝得醉醺醺，基本看到我们的人立刻缴械投降了。”
带着金属手套的指头轻轻敲击沾满雨水的下巴，侦探罗宾问道：“神谕，格雷森二号和原主的匹配度？”
“身高体态吻合，相貌除了头发长度完全一致，声音匹配度也高达96.35%以上。”一直默默工作的芭芭拉开口。“如果不是迪克正在我面前，怕不是连我也认不清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
“我恐怕他是的。”通讯器那头传来他们都熟悉的嗓音，迪克听起来也累得不轻，语气低沉，“那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应该就是来自其他世界的我自己。”
罗宾暂时与岳父告别，像只真正的鸟儿一样在夜空中滑翔。他，神谕，加上夜翼沿着那两人留下的痕迹一路追踪，很快便将那户看起来平凡无奇的平民住宅区牢牢锁定。接下来该做什么？那两个家伙不知道在想什么，甚至开了灯。提姆落在对面屋顶上，脚踩湿漉漉的砖片，试图透过明亮橘黄的窗户观察到屋内的景象。
“要是没有窗帘多好。”提姆自言自语。
“我可以解析出来。你想看吗？”独属于神谕的柔软声音。
“算了吧。”提姆跳下屋顶，聪明的侦探将要打道回府，今日目标已达成。他想念属于自己的那片温暖的灯光，更想念妻子和许久不见的大哥。“和他们接触大概是项艰苦的任务，今天我没有人数优势，打不过打不过，先回去休整一下再说吧。”
芭芭拉将通过提姆面罩的监控器提取到的画面解析，她只完成了几张便足够了。光线充足，格雷森二号正在换下惨不忍睹的被灰尘，血迹和河水浸透的警服，他皱着眉，锁骨处横向扎着一块爆炸物碎片，肘部和腹部皆有大小不一的伤口。即使狼狈，一切的一切都指明了他就是迪克。坐在芭芭拉对面的正派迪克脸上没有磨损也没有流血，但他看起来比图像里的二号迪克悲伤许多。两人都避免提到另一个房间——客厅的景象，那人没戴头盔，躺在沙发的阴影中一动不动。
“现在去跟趁火打劫似的。”迪克勉强讲个笑话，假装出的笑容立刻在小芭温柔的目光中土崩瓦解。
目光焦点先生正在左右为难。这不是他经历过的最糟糕的夜晚，今晚一切称得上顺利，就是——
他也不是头一次在自己状态很差的情况下还得去照顾另一个状态更差的人，这事他在罗宾时期、少正时期乃至诛网都没少干。他就是，在穿越后终于感觉到了疲倦。特别是自己连张床都争取不到的时候。
他作为大哥，怎么能跟自己昏迷不醒的兄弟抢一张床呢对不对？可那张不争气的沙发让杰森的血染的够呛，真糟糕，迪克自己恐怕也要发起烧来，卫生条件够差的，阿莫拉婆婆的绷带不知道放了多少年，都有点泛黄了。把杰森一个人留在不安全的安全屋里自己去找深夜还开着门的医院买药？别提他要是自己醒了肯定会跑路这回事，要是再让警察或者义警或者两者大礼包发现，那怕就真的没辙了。所以买药不行，放挺也不现实，啊，来自生活的重创！
他有条有理的脑子经历火热爆炸冲击后不大灵光，嗯——做个选择题迪克，是先睡觉还是先把那些执着碎片从身体里拔了——当然是先搞定杰森。迪克半匍伏倒在沙发上，伸出根手指头探探男孩呼吸，万幸的是他还有气。好事一桩。
在迪克正在与乱糟糟的绷带剪刀两兄弟作斗争时，门口突然响起“笃笃”的敲门声。
在迪克呆滞住的目光中，男主角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森闪亮登场。
那扇门，半生锈的，开合吱嘎作响的防盗门，在阿福卓越的开锁技术面前宛若小孩的玩具。退休的管家推开它，垂在腿侧的手提着一只硕大的医疗箱。
“嗨？”迪克试探性地打个招呼。格雷森你在干什么？怎么阿福……这是做梦吗？
阿福没有立即回答他。老人有些困倦似的在灯下接连眨眼，反手带上门，走进客厅，也在沙发旁半蹲下来。医疗箱的锁扣”咔哒”打开的声音悦耳极了。
“迪克少爷，您今晚做的事容我插一句嘴，顾头不顾尾不是您的风格。”
“阿福，你——”
老人先是颇有谴责意味地瞅他一眼，接着毫不留情打断迪克虚弱无力的话语，“帮帮忙吧，把您乱糟糟的绷带乖乖的自己解开，我给您重新消毒。我需要一个能活动的帮手把陶德小主人这身铠甲拆下来。”
有专职打扫战场的人在，事情终于顺利了许多，起码迪克终于不用自己思考了。等到两人默契处理完病号们，天边已隐现曙光。其间迪克尽力配合，除了在阿福把深深插入皮肤的碎片剥离时忍不住的轻微呻吟外，他成功管住了自己活泼的嘴巴。帮阿福整理好被血污等搞得一塌糊涂的工具加地面后，迪克瘫坐在地上，冷冰冰的水泥触感透过短裤让他打了个寒战，思维活化了，即使他上半身缠满厚厚的绷带，迪克又觉得自己行了，那双重现生机的蓝眼睛转动不停。阿福也几乎一声不吭，他找到这间温馨小屋仅有的小小厨房，在一阵叮铃咣啷的声响后，迪克闻到了三弟弟提米最喜欢的咖啡的香气。
“阿福是神！”迪克由衷赞美。
命运多舛的沙发终于空了。在老管家和迪克，再加上几管麻醉针的共同努力下，他们搞定了平常决计不会出现的全身放松状态的杰森·陶德。最后由迪克负责将其搬运到床上，迪克左手伸到人缠着绷带的肩胛骨下，右手置于腿弯处——鉴于伤势两人现在穿的都很凉快，被动的，触及杰森惊人滚烫的皮肤时迪克打了个喷嚏，自己恐怕要大病一场，他想。迪克把一动不动昏睡着的杰森抱到隔壁床上，带着莫名奇妙的受宠若惊的微妙感觉。迪克掖好被角，把房间门带上。
阿尔弗雷德煮完咖啡，端着托盘的胳膊一如既往的稳健——即便老人刚动完几场不那么严格意味小手术，白手套上沾了些许不和谐的红色。阿福总是有办法，他是家族的主心骨，有他出现，万事节能迎刃而解。迪克从来想不通阿福是从哪变出来金丝线骨瓷咖啡杯的，这位长者浑身散发着智慧的光芒，迪克自然而然接过他递来的智慧咖啡，啜饮着香气准备回答老管家的提问。
“您不是我们的格雷森少爷。”
一个肯定句，好嘛。迪克硬着头皮实话实说：“阿福啊，我其实是穿越过来的，本来追一个罪犯挺顺利的，到底触发了什么导致来到这个世界我也不很清楚。”
“那您为什么不主动来寻求蝙蝠家族的帮助？”
“哈……打扰那小两口不太好意思……”嘴笨如牛格雷森。迪克躲躲闪闪回避着阿福的目光，杰森可没提到老人还活着，不过他早该想到的，韦恩庄园爆炸不代表里面的人也都故去了。布鲁斯再混蛋也不会拽着阿福一起下地狱，所以两人都还在世间，当然了，说不定大蝙蝠正蹲在窗外盯着他呢。换做是布鲁斯该怎么看待他这个“冒牌货夜翼”呢？
“我习惯您的不坦诚，大的小的都是一个模子。”
“有劳布鲁斯言传身教。”迪克皱脸试图搞一个滑稽的表情，牵动伤势变成了呲牙，不过目的达到了，阿福严肃的脸上终于绽出了点笑容。
笑容转瞬即逝。“您今天需要休息。”老管家说，从口袋轻轻摸出张折好的纸条，“这是我的地址。在您有空的时候，务必来找我谈谈。”
迪克重重点头。
阿福的“谈谈”，严肃得让人心发慌，迪克像个正在被祖父无声训斥的做坏事小孩一样举起杯子假装啜饮，遮住自己羞愧的眼睛，此时乖乖听长辈的话才是最优方案。
最后的最后，迪克没有把阿福送出门。老管家坚守使命，他用英国式的一板一眼为迪克铺了个舒服到不可思议的地铺。挨到枕头的瞬间，迪克的灵魂几乎立即奔往梦之乡。那晚他应该和阿福聊了不少，只有一句话被他牢牢记住：“再让我得知您让您自己和陶德少爷受这种程度的伤，您就完了。”
老人走前大概还摸了下他的头。迪克忽然全身放松下来，这才后知后觉肌肉有多么酸痛。
杰森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黑色的世界寂静无声，脚底传来的触感似踩在阿卡姆破旧粗劣的地砖上，空中缓慢飘下丝绒般闪动荧光的雪花，他发现自己变小了，仿佛回到那一夜，只及男人腰部的男孩从角落里冲出，自以为是，傲气冲天，帮他赶走了男人的死敌。身体上的种种痕迹也随着年龄的缩短不翼而飞，他不知疲倦似的一直走一直走，雪花落到地面上并不融化，它们避开他织起一张雪白的网，踩在上面像一张轻薄的毯子。他的前后左右皆为黑暗，只有脚下微微有光。
他赶不走这显眼的光，这世界除了他以外只余极致的黑，融于黑色才能感觉到安全。习惯扮演影子置于暗处的人，为了逃避雪花一直走下去。他未曾回望，心知黑暗一如既往。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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